第814章 当年的真相

    了因双目猛地睁大，然而，还不待其回身，那冰冷刺痛之感，已经没入了其脖颈。

    血光四溅。

    了因那平静的双目瞬间充血。

    他的生机迅速流逝，可即便是在这生死之际，了因却并未选择殊死一搏，反而像是静待死亡降临一般。

    一剑过后。

    齐默身形飘然，落于了因身前。

    了因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意，道：“道境二重，终是成了。”

    齐默那颗道符，也终于被彻底凝聚完成！

    齐默收剑，语气冰冷道：“这一剑，我并未下死手，就如刚才你接连打出的九掌一般。”

    对于道境修士而言，即便是被斩首，也不见得会死。

    了因虽重伤，但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至于死亡，还远远不至于。

    了因低眉，笑道：“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贫僧不是施主对手，就此退下了。”

    语罢。

    了因脚下，法相散去，了因本人则是托着蹒跚步履，退至战场之后。

    战场之中，大佛主见了因退出战场，不由怒从心中起：“了因，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

    姚万里已被他打至濒死，只需了因再拖住齐默片刻，姚万里将必死无疑！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齐默执剑，立于姚万里身前，盯着大佛主的眼神之中，杀意毕现。

    大佛主怒吼道：“本座早该知道，你早已有了异心，亏得本座还一直觉得你不会背叛佛门，当真是瞎了眼！”

    语罢。

    血光瞬间充斥其双目。

    只是一念，那金色佛光便被血光所浸染，盛怒之下，大佛主竟是也登临道境二重！

    只是，这般气息，却再无半点佛陀的慈悲，反而如齐默在下界之时所屠戮的那些魔族一般，满是凶戾，令人望而生畏。

    “入魔了？”

    齐默不由深吸一口气。

    眼前大佛主的气息，不是入魔，还能是什么呢？

    齐默身后，姚万里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终于露出本相了！齐默，你现在该明白，为何我说，佛门与我儒教和道门不是一路人了吧。”

    “是佛是魔，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之差，便是眼前这般，或者说，他本就是魔，只是长久以来，一直用佛性粉饰其魔心的本质而已。”

    大佛主的神志，已被魔性彻底侵蚀。

    驱使他的，仅有本能而已，杀了眼前人，替天行道！

    齐默蹙眉。

    他伤势未愈，再应对一个道境二重的大魔，怕是难有胜算。

    可眼下，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正当齐默抱着必死之心，打算与大佛主分出个高下之时，却又忽见那战场之后，了因一声嘹亮佛号响起：“阿弥陀佛！”

    “师兄，回头是岸！”

    却见那了因手中法诀连动，浩瀚佛光如煌煌曜日。

    那一刻，了因竟是再度破境，登临道境三重！

    紧接着，又见了因身形一阵虚幻，须臾之间，便以来到了大佛主身侧，柔和佛光消融着大佛主体内魔性。

    一时之间，在了因压制之下，大佛主却是连动都动弹不得。

    “以佛性压制人性，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如此，美其名曰求佛，求到头来，也不过是求魔而已。”

    “你先走了这一步，我又能坚持到何时呢？”

    言至此。

    了因的语气之中，以生出些许悲切之色。

    早在登临大罗之时起，了因便已看破了佛门的本质，他内心的信仰动摇了。

    只是，因心中那一缕执念，他仍是不断地践行着佛门之道，直至亲眼看见大佛主为了压制那已经腐坏的佛心几度险些入魔的惊险景象。

    甚至直到后来，了因的佛心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便也会入魔了。

    “我们修佛的人，执念太重了，一念之差，执念便会摧毁佛心，堕入魔道。”

    “齐施主，送我和师兄最后一程吧。”

    这一刻，了因表现得无比平静，只静静赴死。

    他缓缓摊开手，手中是一颗璀璨道符，道境三重的毕生道韵积累，皆在这一颗道符之中。

    在面对佛门一众之时，齐默从未有过半点迟疑，但现在，他的剑，却迟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燕陵都？”

    齐默剑刃抵在了因脖颈，语气之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了因平静一笑，道：“为了他的大道。”

    “燕陵都所行之事，惹得昊天不喜，纵然贫僧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与其如此，倒不如贫僧亲自了结了他，尚可为他的大道求得一线生机。”

    “所幸，是你承了他的道。”

    “贫僧也终于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些许他的影子。”

    语毕。

    了因缓缓闭上双眼，静候死亡到来。

    “齐施主，我心中憾事已了，动手吧。”

    剑光隐没。

    了因与那大佛主的头颅，在这剑光闪烁之后，各自分了家。

    了因身躯缓缓消散。

    最终，唯剩下那一颗道符，静静漂浮在天地之间，缓缓落入齐默之手。

    齐默对着那道符遥遥一拜：“了因大师，好走！”

    当年之事，终于水落石出。

    燕陵都之死是必然，无非只是谁对其下手的问题而已，可以是他了因，也可以是大佛主，甚至可以是三教之中的任何一个大罗金仙。

    天外城坠入下界，也是燕陵都与了因有意为之。

    甚至，就连了因死于齐默之手，都是早已注定之事。

    齐默成了那个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承燕陵都之志，又杀了了因。

    “大佛主、大金刚已死，尔等佛门余孽，还不速速退散！”

    齐默举剑高呼。

    声音响彻四野。

    顷刻间，刚刚还杀意盎然的一众佛门弟子，陡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佛门两大领袖皆已身殒。

    紧接着，便是四散而逃。

    天边那几头巨兽听闻此消息，皆是心头一喜：“那两个佛门秃驴已经身殒，佛门陨落已是必然，你我也不必再受制于佛门压迫！老王八，咱们就此别过！”

    孔雀大明王率先发出一声高亢鸣叫，双翼一震，向着天际飞掠而去。

    在其身后，迦楼罗、娜迦王、金翅大鹏紧随其后。